二十多年前的南城遠不如現在發達,多是外出務工者,沈林娶了汪月后兩人四處借錢在南城開了一間電子廠,后來賺了很多錢,債也還完了。沈林名頭正盛,相繼生下兒女,多年以來一家四口生活美滿。
那時的沈逾安也不知道有天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還是在初中,他和張行逸是南城中學有名的扛把子,學霸和學渣也能玩到一塊去,每天放學后還會約著一起出去打球到很晚才回家。
那是唯一一次,沈逾安和張行逸準備回家的時候碰到行路不便的老奶奶,他們一個人抱著籃球替老奶奶拎著東西,另一人扶著老奶奶,將人送回家。
回家的時間自然就耽誤了,兩個少年調笑嬉罵著往回走時,沈逾安在一條胡同口看到了眼熟的車輛。
這些天沈林一直很晚才歸家,說是在爭取拿下一筆大單,每天都是半夜喝得醉醺醺回家。
張行逸也發現了,指著前面說:“這不是你家的車嗎,正好,喊你爸載我們一程?!?br/>
他說著,抬起腳人已經往那邊走了。
沈逾安卻忽然拉著他閃身躲到墻后。
他看到沈林的司機就站在離車不遠處的地方,邊抽著煙邊往四處看,神色警惕。
視力極好的兩個少年,透過車前玻璃看到那里面的男女抱在一起,激烈地親吻。
那時的他們哪懂這些,懵懂而青澀的。
張行逸先移開目光,紅著臉說:“你爸媽感情真好?!?br/>
沈逾安臉色冰冷,緊緊抿著唇,抱著籃球的手深深用力將球面按凹下去小小一塊。
他一言不發走了。
繞了遠路回去,一路上不管張行逸說什么,直到兩人分開,他都沒有搭腔一句話。
沈逾安前腳剛到家,司機便將沈林送回來了。
他去開的門,司機一邊訕笑著,一邊將人交給聞聲過來的汪月:“這單子今天終于拿下來了,沈總開心就喝得多了點?!?br/>
以往沈逾安看到他,還會禮貌親切地叫一聲郭叔。現在看到那張臉,只覺得陌生和厭惡。
這點在沈林身上等同。
他看見汪月嘴上抱怨著醺死了,手上的動作小心又溫柔,將人安置下來,又去替他煮醒酒湯。
而他望著那道忙碌的聲音,卻懦弱又害怕地什么也說不出。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夜間變得寡言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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