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說沒見過襄王冷臉的宗世曜,就是見過的藺長風都被這氣勢給駭了一跳,坐在那旁邊涼颼颼的,還以為是這地底下的中軍帳漏了風進來。
宗世曜被孟星河那么一盯,確實在心里對這毛頭小子刮目相看,但畢竟吃的鹽比孟星河走的路還多,下一瞬便又裝得不露聲色,道:“明日開始陸續安排鐵馬堂的軍士去壽州軍大營操練?!?br/>
孟星河點頭:“可以。”
宗世曜道:“成交?!?br/>
這便算是暫時談妥了,以有權有勢又有錢換來了一時的安寧。
眾人起身,宗世曜正要告辭,溫云傕突然說道:“現在宗堂主與殿下是盟友,殿下若是想看鐵馬堂的賬簿并各類名冊,應該不算過分?”
宗世曜的目光在溫云傕臉上定了一會兒,不甚在意地笑道:“可以,殿下想看什么,我會提前安排人送來?!?br/>
孟星河剛來時就想看這些,這會兒看不看其實也意義不大,但溫云傕這般說了他也默許了。
見宗世曜要走,孟星河走過去壓低聲音道:“宗堂主管好自己的狗,大晚上的別放出來瞎叫喚?!?br/>
宗世曜側眸看他,兩人眼神如有無形的刀鋒,互相擦著刃較勁,往前近一分便要割喉見血。
“家犬聽主人的話,殿下若哪天遇到野狗,可就與我無關了。”宗世曜低笑一聲,“不過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野狗瘋狗都是傷不著的?!?br/>
孟星河冷嗤道:“這就不勞宗堂主費心了?!?br/>
宗世曜將裝模作樣奉行到底,對著幾人拱手告辭,先一步出了中軍帳。
要跟這老匹夫比氣勢比拿腔拿調還要比心計,這一會子就累得孟星河胸悶氣短,腰酸背痛,伸了個懶腰,往藺長風那兒靠,如打了勝仗的將軍耀武揚威地分享自己的戰利品一般,挑著眉道:“我厲不厲害?”
藺長風心里暗想著“幼稚”,嘴上盡職盡責地做著為殿下拍馬屁的小跟班:“特別厲害,不愧是襄王殿下?!?br/>
孟星河正想放松身子沉浸在這順心的夸贊里,余光瞥見溫云傕眉頭緊鎖,低眸不知在沉思什么。
方才溫云傕說得有條有理,將雙方所需都說到了點上,結果也盡如人意,按理應當是松了口氣的,但現在這模樣瞧著卻像是遇到了更棘手的事。
孟星河心里打了個突,收斂了不著調的樣子,正色道:“溫先生可是覺得這事還有不妥之處?不妨直說。”
溫云傕似也有些不確定,遲疑道:“朝廷每年要給戍邊軍多少銀子殿下應當知曉,就連四州那不成大器的拱衛之師也要花去不少,這點向楚歌想必知道得很清楚。”
向楚歌自然地接了話:“鐵馬堂每年要耗的銀子是四州兵馬的兩倍還不止,這是一支絕對的精兵,重騎輕騎俱有,步兵的戰力也可以一當十?!?br/>
“重騎的鐵甲修繕保養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再加上蓄養戰馬,鍛造兵器,解決五萬人的口糧,每年三百六十萬兩白銀應該都存留不多?!?br/>
孟星河點點頭,聽溫云傕續道:“按理來說,宗世曜最緊急也最缺的東西一直都是銀子,可他似乎對此并不慌張?!?br/>
“確實?!碧A長風也擰起了眉,“如果是我,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短暫拉攏,總要讓三大組織繼續供銀子才對,一開始就把關系搞砸,我的兵誰來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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