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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錚——”

    寒鐵錚鳴,風揚烏發,劍光凌空鋪灑而下,將要落地時,紅影輕盈側翻,長劍在半空中換了招式,手腕一轉,如驟雨夾雜急促鼓點,劍勢陡然變快,晴日春光也仿若暗沉。

    劍光在疾速地移動中凝練為一個奪目的白光點,隨著身影變換拖曳出白色弧光,流星颯沓,美輪美奐。

    長劍嗡鳴不止,紅衣人雙手持劍用盡氣力直直劈砍而下,樹下散落的桃花瓣瞬息間紛揚飛起,再順著劍尖悶沉墜地,悠然回落。

    孟星河滿頭大汗,吊著的那口氣得以長長呼出,手腳累極,索性揚手一扔照芙蓉,對負手站在一旁靜看的藺長風道:“你快來,讓我靠靠,我累了。”

    藺長風聽話地走過來,先把慘遭拋棄的照芙蓉撿起收好,再把孟星河的紅斗篷脫下來,將人攬進懷里,一板一眼道:“中間慢了一點,有幾招使力的方向不對,那樣根本殺不了人,最后一招還是太輕了,力道不夠?!?br/>
    孟星河狠狠踩了他一腳,他抬袖將懷中人額上汗珠擦去,面不改色,嘴上改口:“特別好,我們殿下怎么這么聰明,一學就會,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天下第一劍客?!?br/>
    “呵呵,謝謝你了?!泵闲呛又苯诱麄€人掛在了他身上,“我不要穿這件斗篷了,太熱了,我還是穿回白色的?!?br/>
    “這件多好看?!碧A長風有些使起了小性子,把斗篷重新披在他身上,拉著兩邊將人一裹,“就穿這件。”

    孟星河熱得險些喘不上氣,掙扎了幾下子未果,不欲同越來越不講理的人一般見識,氣道:“穿,天天穿?!?br/>
    藺長風眼神剛柔和下來,抬眼看到一人走進了他們住的客院,神色又一冷,邊替孟星河系好斗篷邊輕聲道:“阮瑛來了。”

    孟星河也不膩歪了,收斂起軟若無骨的樣子,整理了鬢發與衣襟,擺上客套的笑回過頭來同阮瑛打招呼:“阮公子。”

    前幾日陰雨連綿,被春雨澆洗過的日光似乎更為清透,孟星河穿著白色胡服,革帶圈出一段細腰,上身籠在火紅斗篷之中,長發簡單地扎為一束,眉眼勾畫精致,顧盼間如見流光飛轉,莞爾一笑更是有媚眼如絲之感。

    阮瑛看得怔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白衣女子的真容,與那若隱若現的朦朧嬌妍比起來,此時的姑娘有颯爽英氣,也有柔波生媚,他回過神來見禮:“秦公子與姑娘住得還習慣?”

    “習慣?!泵闲呛忧那慕o藺長風遞了個眼色,上前一步相邀,“我有些話想與阮公子談,不如趁著今日天氣好,我們喝杯茶聊會兒天?”

    藺長風轉身進屋去了,阮瑛頂著那張無可指摘的笑臉應承道:“姑娘請?!?br/>
    院子前邊就有一座涼亭,阮瑛喚人拿來新制的茶餅,流光溢彩的琉璃盞用來喝茶也只有在阮家可以見到了。

    藺長風是同溫云傕一道來的,孟星河往外一瞟,見閻宸與向楚歌也守在不遠處。

    阮瑛基于這幾日的觀察與思考,已對白衣女子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就算這個答案不是對的,她也定然是那位真正的主子身邊萬分可信之人,對于剩下幾位都是誰,他更是早就了解清楚。

    茶具齊全,阮瑛親自露了一手煎茶功夫,將鮮綠的茶餅在火上炙烤至赤色,斫搗為碎塊,再研磨為細小的粉末,濾凈后倒入壺中,注水煎煮,取出的第一碗茶湯分給了三人,自己則飲第二碗。

    “阮公子煎茶手藝精妙?!蔽娜搜攀繘]有不愛品茗的,溫云傕出身清貧,但也素好風雅,與阮瑛一開口就能談上話,“若有機會,在下想當面找阮公子討教?!?br/>
    阮瑛也樂意與他們拉近關系,笑回道:“先生謬贊,能與先生共飲對談已是阮某之幸?!?br/>
    說來不知是不是孟星河他們對阮瑛的印象已有顛覆地轉變,現下看著這人坐在溫云傕面前,頓時覺得真文人與假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