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瑛從沒有面露兇煞地走進暗牢,他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這樣會給人更壓迫的緊張感,他也會得到更大的快感。
但今日他卻不想壓抑,現在的他只想像一個被下了春.藥的潑皮無賴一樣發泄在體內胡亂沖撞的欲望,無需再掩飾卑劣的心思。
何謹府門前出了鬧劇后,傅祁也很快得了消息,但第二日下面的人仍按原定計劃送來了一個小孩,只不過他忙得無法抽身,還沒有來玩過。
刺史府已切斷了與他的所有聯系,傅祁被困在府里自顧不暇,山陽戒嚴,山雨欲來,而他更是身處風口浪尖,外面的百姓知道了暗牢的秘密,知道了他身有隱疾的笑話,謾罵嘲弄,他已無所遁形。
他做錯了什么?他憑什么要承受這些苦難,沉默地吞下,不能憎恨,不能發泄。
這一切不過是命運的捉弄,與他無關。
阮瑛腳步凌亂,心里這般想著,嘴上也喃喃道:“我什么都沒做錯……”
守在這里的四個侍衛也清楚外面鬧得有多天翻地覆,但除了阮十五,他們都是隨波逐流的人,阮瑛養著他們,就為阮瑛做事,這些事是好是壞并沒有多大干系。
侍衛打開了一間囚室的門,墻角拴著一個抖抖索索的小孩。
一襲黑斗篷也罩不住阮瑛此時噴薄欲出的瘋狂,他粗暴地揪著小孩的衣領把人從墻角拽了起來,鐵鏈拉扯到極致,小孩脖子上一陣窒息之感,痛苦地掙扎著。
旁邊的侍衛似是被今日的阮瑛嚇住了,沒有見過大少爺如此失態的時候。
阮瑛用刑時都是興味盎然的,像欣賞美景那樣悠閑自在。
“把炭盆拿來。”
阮瑛陰厲地看著驚訝而不知要做什么的侍衛,一聲慍怒的命令把他又嚇回了神。
侍衛趕忙應“是”,去取來了早已備好的炭盆,里面是半盆小塊的木炭,已悉數燒至通紅,一明一滅的火星忽閃著,靠近一點便有這季節惹人不適的灼熱感。
阮瑛松開手,小孩重重砸回地面,他劇烈地掙扎起來,鐵鏈顫動不止。
“不要……求求您……不要……”
他語無倫次地哭喊著,發現于事無補后,只能一個勁兒往后縮,搖著頭躲閃。
以往還沒等小孩喊出聲,阮瑛就已吩咐侍衛把木炭塞進嘴里了,但這會兒阮瑛卻許久都沒說話,任憑小孩吵鬧地哭喊。
阮瑛已經無所顧忌,從前萬分在意的名聲已半點不剩,掩蓋多年的秘密也人盡皆知,沒有什么是還需要遮遮掩掩的。
他揮退了侍衛,親自用鐵鉗子夾起了一塊燒紅的木炭,一步步走到小孩面前。
比四周的晦暗更恐怖的陰影籠罩下來,小孩害怕得只知道發出絕望的“啊啊”聲。
木炭冒著火星子逼近,小孩終于意識到那不是要烙在他身上的,立馬咬著牙關閉緊嘴,吸著鼻子全身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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