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二十余日便到了正月里,縱使局勢還是暗潮涌動,但局中各方都有歇息過年的意思,不打仗不挑事,關起門來問候一遭祖宗十八代便是解了氣。
孟星河卻仍然沒閑著,這些個州縣剛剛收來,每個都得去瞧上一眼,鄧州是早就不待了,一路晃蕩著,最后一頭扎進了壽州。
花了銀子買來的宅院還在壽春放著,現下宗世曜走了,孟星河倒是心情不錯,不用日日瞧見那老匹夫瞎眼睛不說,還能獨占三間宅子,儼然當起了土財主。
但大伙兒嫌正院被奸人住過,不干凈,還是住在東西兩院。
孟星河已兩個多月不曾完全放松地安眠,這會子無甚大事,正是要把失去的睡眠都討回來。
襄王日日呼呼大睡也就算了,一貫早起的藺長風也不干了,兩人還睡在一張床上,每日一同睡到日上三竿,引得余人浮想聯翩,眼神怪異。
孟星河知道,藺長風也很累,手上這些地盤都是他一手謀劃打下來的,自己要去哪里,他都寸步不離地跟著,時時警惕,月末還被內力反噬折騰了一番,倒比自己還疲憊。
沒有大伙兒想得那般不堪入目,兩人蓋著兩床被子,除了偶爾有一些親昵的觸碰,當真什么事都沒做過。
兩人一致覺得自己才最是心靈純潔,那一個個的,都滿心污穢不堪。
側頭瞧見藺長風闔眸靜躺著,孟星河微微起身挨近了一些,見他還是沒反應,便索性蹭了過來,撐著頭欣賞他的睡顏,黑發隨意地從肩上滑落。
藺長風睡覺和他平日一樣刻板,規規矩矩地仰面躺一夜,連個翻身都少有。
孟星河撇嘴輕聲道了句“無趣”,眼睛卻直直盯著人家黑長的睫毛,一張臉上看不見深眸中冷肅的眼神,倒是比平日更溫和。
他心潮蕩漾地想著,這睫毛怎么看著很是柔軟。
一不做二不休,他抬起不安分的爪子就往藺長風的睫毛上碰。
藺長風沒動,他松了一口氣,變本加厲,在睫毛上輕輕撥了一下,引得睫毛隨之顫動。
他跟個小孩子一般,像是發現了什么極為好玩的事物,反復撥弄著藺長風的睫毛,每看一遍眼睫細微顫動都歡喜地偷笑。
當他再一次伸出手,半途被一道力截住,低頭一瞧,藺長風正一臉平靜地握著他的手腕。
“你什么時候醒的?”孟星河輕咳一聲,掩飾住無窮無盡的尷尬,“我就是……看你睫毛上沾著臟東西,對,臟東西?!?br/>
藺長風靜靜看他找理由,道:“你當我是豬嗎?還真有人能睡死過去不成?”
孟星河先是慌亂得有些無地自容,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起來,嗔怒道:“你早醒了還不吭聲,你是不是……?。 ?br/>
話沒說完,藺長風握著他的手腕使力往前一拽,前邊還理直氣壯的人瞬間驚慌失措地撲了個滿懷。
剛受了這一驚,藺長風又一個翻身,把兩人的位置來了個調轉。
藺長風夜間習慣了淺眠,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能警覺,這大白天的更是不可能深睡,連日晚起,都是為了陪孟星河,想讓他多休息會兒,怕自己一動就吵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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