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跑過來,伸出破碎的瓷碗一言不發,與那日在春安鎮的情景如出一轍。
相因看了一眼,擺了擺手,將他打發走。
鐘離述走過來道:“怎么今天不施舍他了?”
相因苦笑道:“因為這不是個真正的乞丐,這樣的孩子多半是成群拉伙的,你看著明處只有一個人,但你只要掏錢給了,不知道從哪兒就會跑出幾十人,人人伸手問你要錢,你要是不給,就把你圍住別想走?!?br/>
話音剛落,后面傳來梧然的求救聲:“???公主您怎么不早說啊,這怎么辦???我本來想跟您學做好事的?!?br/>
鐘離述相因雙雙回頭一看,梧然已經被二十幾個小孩子圍在中間,脫困不得。
鐘離述嗤笑一聲:“你自己解決,瞎學什么爛好心?!?br/>
“???”梧然撓撓頭,沒辦法,他總不能跟一群孩子動武,只好掏錢,可一撥完了還有一撥,到最后把這個月的工錢都給交代了出去,等走出了好長一段路,他還心有余悸地四周望望,就怕從哪兒又冒出人來。
鐘離述問相因:“你是怎么看出來他們成群拉伙的?”
相因苦笑道:“從前吃過虧就知道了唄,你別忘了,我從前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他們的伎倆我自然也知道幾分?!?br/>
鐘離述道:“你那也叫‘惡’?”
相因又道:“你看剛才那個孩子,眼神里面哪還有純真無邪,分明像討債一樣地看著你,有的時候,你不給錢,他還會罵你,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對于這樣的小孩子,只給錢是沒用的,也解決不了什么?!?br/>
鐘離述沉默了,若不是出來這一趟,他還不知道,在大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些人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此地乃三國交界,果然,那些還沒來得及搶到錢的小孩,在梧然的轟趕之下,一溜煙跑到了草叢里,而那低矮的草叢,已然分屬異域和虞疆的地界。
突然,打頭的小男孩掏出一把短刀,飛快地在梧然手臂上劃了一道,轉頭就跑。
梧然不信自己的反應能力如此低下,也跟著去追。錢沒了也就罷了,被人割了一刀可就太沒面子了。
鐘離述見那小男孩一張猶有稚氣的臉上卻滿是不滿和憤恨,心生差異,道:“追過去看看?!?br/>
太子親自審案,便是下定了決心要扯出根來。追究災情,州長無法交代,推出知府頂嘴。
端王爺道:“那新來的知縣是個耿直認真之人,可堪一任。對于此地的情形也更加了解,不如可以派他協同審案?!?br/>
鐘離述點點頭,派人去下調令。
案子一連堆積了幾天,始終對百姓沒有交代。府衙門前,漸漸堆積了鬧事的民眾。他們不肯吃救濟的糧食,也不肯配合官府的改制。日日坐在府衙門前,大聲喧擾鬧事。
這其中,不乏老幼者,大多被他們叫來充個人數。
眾人之中,相因眼尖地認出了當日那個小男孩。她對于見過的人,幾乎都能記得他們的模樣和名字。那小男孩仍舊是一副仇恨的表情,眼中精礪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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