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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主任很守信用,畢業典禮那天真的在通往足球場的那條路上鋪上了足足有十米長的紅毯。高考都結束了,也就不再分好班差班,招呼著所有學生都往上邊走。

    每個班在教室里先排成兩列,由班長領著下樓,從一班開始,按順序一個班接著一個班。

    方程本來站在一班隊伍中間,正要走了,卻被廖興梅調到了她那排的最后面,邊上是原理。

    所有人都穿著左胸前印著思川某天天空照片的班服,淡橙色和迷蒙的紫色頗有層次地疊加在一起,朦朧恬靜,像一場不愿醒來的夢。

    隊伍緩緩前進,肖凱站在最前面舉著大紅色的班旗,興致高昂地揮舞著,偶爾掃過身后人的頭,被好一頓訓。

    這一路并不遠,不過幾分鐘,就到了鋪上紅毯的那段路。

    現在天還早,晴朗的天空碧藍如洗,只是空氣中還帶著夜里雨水混著花壇里泥土的清香,天氣好像是特意為了這場典禮讓路,前兩天的雨只是為了清掃路上干凈礙人的污垢。

    方程心里難得戚戚然——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一中那么好看的天空了。

    那樣綺麗,只有從教室里望出去時,才美得動人。

    都說畢業季就是離別季,已經接上很多個班級的浩浩蕩蕩的隊伍里不乏歡聲笑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一份喜悅,但心里還是揣著一份即將分別的淡淡憂傷。

    哪怕是對班上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哪怕是對基本沒聽過他課的老師。

    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所有曾經在這里相遇過的人都變得格外珍貴。

    想到這兒,方程抬頭看了眼身邊的男生。

    她不是木頭。她有血有肉,知痛知癢。她心里本來橫著一根刺,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刺上好像慢慢開出了花。

    她也以為她和原理之間就止步于高考了,然后成為記在彼此同學錄上的某某,在全班約好的日子里偶爾聚一聚,可能很官方地聊上一兩句問個近況,再然后就匆匆在街頭分別,又是好幾個月甚至幾年沒有彼此的音訊。

    可是他們在幾個供選擇的學校里,選擇了同一個。

    這就意味著,他們還能在思川以外的那個地方見著面,不至于就此走散。

    但他們能一起走多遠,怎么走,還是未知。

    方程轉過頭目視前方,眼里映著班旗的火紅。

    覃主任格外重視儀式感,領著和一眾老師站在紅毯兩邊,還穿著統一訂購的印了“高考加油”字樣的白色文化衫,傾著身鼓掌歡迎他們。

    耿舒文還特意去理發店理了頭,噴了發膠,已經白了一些的頭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茍,但仔細一看,會發現他后腦勺翹起了一小撮頭發,像個耗子尾巴。

    “好了大家!”覃主任揚起手,站到紅毯中間,“紅毯給大家安排上了,祝大家都能如愿以償,走上光明坦途!起步——走哇!”

    他退到邊上,原本暫停下的班級又向前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