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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方程家那棟樓不到二十米遠的時候,原理停下了腳步,廖興梅正專心關注著她發的那條動態,隔一兩秒就刷新一下瀏覽過的人,卻始終沒有看見方程的頭像。

    關智誠一手攔著還準備往前走的廖興梅,一手推了推原理,“怎么了?”

    大樓門口外,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方程旁邊,低著頭跟她說話。男人穿著很休閑,倒不像是找麻煩的小混混,手里還夾著一支點上了卻沒抽,最后熄滅掉的煙。

    方程背對著他們這邊,他們能隱約聽見一些講話的聲音,但一句完整清晰的內容都沒聽到。

    男人抬起手,好像是想要摸摸方程的頭,最終還是放下了,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錢,看得出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還疊得整整齊齊。他把錢遞給方程,方程搖搖頭,他也沒強求她收下。

    原理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起從百花蕩回來那天,方程在車上接了個電話,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問方程這段時間去哪兒了,問段爺爺是不是出事了。方程如實告知,她掛斷電話的時候,原理無聲地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那天他們還是和“方程”偶遇了,在那個男人走后。方程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沒有憔悴得不成樣子,可言語間還是透露著一種疲憊和無力感。他們沒舍得叨擾她,加之原理也像失了三分魂似的不在狀態,就借口要去找別人離開了穗和園。

    收假回校后,方程每天按部就班地來回于學習和穗和園之間,也開始陸陸續續地把已經完全不會用到的書往家里搬,打算等高考完就叫輛車把所有她和爺爺的東西都拉回百花蕩。

    高考進入了最后一個月的倒計時,有人開始慌亂緊張,有人開始求神拜佛,有人把睡眠時間壓縮得更短,也有人加長了休息時間。

    高三南北兩面樓的角落里,時常會有人拿著知識小清單在那里讀背。窗臺外面天再怎么瑰麗絢爛,窗臺上也只有一張鋪開的卷子和幾顆湊過來的人頭,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幾乎蓋過了外邊,因為夏天到來越來越噪的的蟲鳴鳥叫。

    張雅雯問她題的頻率減少了,往往舊問題還沒解決,新問題又不斷出現,方程偶爾抬頭想活動活動脖子,總能看見她左手抓著自己的一縷頭發,有時扯得緊了,頭皮會微微凸起。

    段誠孝還是沒有消息,方程不了解他的朋友圈,想問人也無從問起,也就沒有再管他。

    方程在全員繃緊神經的時間里,像個單獨放慢的部件,四周光影流竄,她永遠保持著自己的節奏走在自己的路上。

    中午和下午都不用往家里趕了,她留在了學校吃食堂,每次一到飯店,廖興梅就拉著她從五樓狂奔而下,被覃主任提醒了不知道多少次。

    她的座位又輪了幾回,而原理還在教室最后面的位置,永遠能看見她的背影。偶爾他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有廖興梅和關智誠擔當氣氛組,他們也多多少少會聊上幾句,有時談學習,有時聊未來。除此之外他就不怎么來找方程了,更多的時間都在埋頭做題,只在別班有傳言說他要出國來不參加高考的時候,認真地在方程面前辟了下謠。

    周日上午上完課,廖興梅說實在受不了了,一定要去外邊買杯奶茶給自己加點能量,反正下午沒課,方程就陪她去了。

    學校外邊就有個報刊亭改裝的奶茶店,整體藍色,屋頂上還有一只大海豚,墻上繪著翻涌的海浪,這樣的冷色調讓人在燥熱的天里感到了一絲難得的清涼。

    “老板!一杯楊枝甘露,冰的。”廖興梅趴在窗口往里喊,聽里面有人應聲,轉過頭問方程,“你呢?還是三分糖的椰果奶綠?”

    方程不愛吃甜的這事,廖興梅剛知道的時候還挺驚訝的,畢竟她第一眼見到方程的時候,還以為方程是個甜妹呢。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覺得甜妹就要吃甜的。

    “嗯?!?br/>
    方程也輕輕靠在窗口伸出來一截的木板上,貪婪地感受著從報刊亭里邊竄出來的絲絲冷氣。

    報刊亭外邊就她們兩個人,廖興梅跟老板交代好后還跟方程說怎么今天外邊都沒人,結果在她們等待等我時間里,從別處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批人,各自從窗口拿走了至少一杯奶茶。

    廖興梅瞪著把她擠到一邊的一個男生,嘴角抽搐,“靠,這是都提前下單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