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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蓮豎著脖子,面對著瑩瑩的藍光,蹲在自己的電腦屏幕前。

    自從第二首單曲《一墻之隔》發布之后,兩首歌曲的點擊量雖然還不算很大,但也肉眼可見地一路攀升。評論區更是好評如潮,一片熱鬧。

    唯一讓他沮喪的是,收益雖然也跟著漲了,但依舊只有可憐兮兮的一百多元,剛剛夠到提現的最低標準而已。

    他移動小爪子點開網站的另一個分頁,大大的眼珠轉動著,在發現自己掛在上面全球出售的幾首伴奏總算有了動靜,被在歐洲和北美的買家各自購買了一次,合計入賬目38美元,終于微微松了口氣。

    加在一起,一共可以提取人民幣三百多元。

    原來生活是一件這么難的事情。

    凌冬從小家境富裕,即便是后來領養他的養父養母,也沒有在生活上虧待過他。

    以現在這個模樣,哪怕只是想給那個人多買一點好吃的東西,竟然都如此艱難。

    與他自身,本是一個沒有多少物欲的人。

    從七歲那年住進了養父養母的家,他便開始習慣克制自己的各種欲望。

    那個陌生的新家,雖然裝飾豪華精美,但似乎永遠都有著昏暗而沉悶的基調。

    叔父和嬸嬸時常在家中吵架,隔三差五還升級為暴力沖突。

    幼年的他躲在臥室門縫后,看得最多的場面就是叔父砸爛了東西,怒氣沖沖摔門而去,而嬸嬸捂著臉蹲在地上哀哀哭泣。

    在那樣無休止的吵鬧和哭泣聲中,寄人籬下的男孩感到一種無所適從之恐懼。

    在那空空闊闊的屋子,水晶燈虛弱的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仿佛總有無數黑色的怪物潛伏其中,它們隨時隨地從家具的陰影中一蹴而過,或是在夜半無人的時候,潛伏進他獨自居住的房間,在床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及盡所能地在驚慌失措的童年里保持安靜,努力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乖巧,每天踮著腳尖站在灶臺邊,幫著嬸嬸一起煮飯洗碗。每一天每一日按照叔父的嚴格要求,沒日沒夜地刻苦練琴,參加各種的考級和比賽。

    只有他拿到大型比賽的金獎獲得一片贊美和榮譽時。家里的氣氛才會短暫變得緩和,叔父刻板嚴肅的臉會露出一點笑容來,在飯桌上不和妻子吵架,而是夸贊他幾句。嬸嬸則露出輕松的模樣,偶爾也高高興興地和別人這樣提起自己的養子,

    “幸虧當時做了這個決定,領了這個孩子回家,有了他的存在,我們夫妻關系也緩和了許多,就連琴行的生意也因為有人慕名而來,漸漸好轉了?!?br/>
    這種時候,他繃緊的心才會微微放松,覺得自己還算沒有給別人添加過多的麻煩。

    在那個家里生活,長輩給買什么,他就用什么。養父養母想不起來的,他便絕口不提。

    漸漸地長大以后,仿佛被冰雪封住了心,養成了一幅冷冷清清,不為外物所動的性格。

    可是現在,仿佛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至少如今的每一天,他都有很想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