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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圭鴻一進城,就著人去打聽白家的事了,他知道自己一旦“死了”,白家那些人必然會如惡犬撲食一般對著白家財產下手。

    但他也清楚這些人到底幾斤幾兩,他的那些弟弟,叫他們去飲酒作樂,他們或許比旁人精通,但若是叫他們去經營生意,撐起白家,他們必然是一個比一個窩囊,半分男子氣概也無。

    如果只是這些人倒也不怕什么,怕就怕他那個新娶的男媳婦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想到阮昭,他的眉頭便緊緊皺起來,不知道當初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被這戲子拿捏住了,真的把人娶進了門。

    當天晚上他便后悔了,卻也只是想著把人安置在家里給些錢養著便是,誰知道他這種冷落竟然叫這戲子生出點別的心思出來!

    他這次出事,多半有這男妻摻和在里面,若是回到家以后,那戲子還沒讓那群虎狼吞了,他便把人好好治一通,攆出去,使這人歇了動歪心思的念頭,往后再也不敢做那些有的沒的。

    他看著手下的背影,自己也偽裝好了去打聽白家的事。

    幾番對話下來,竟然被他探出來一個驚掉人下巴的大事。

    那個戲子,他娶回家的繼室,他從未碰過的那個男人,遽然懷孕了?!

    有趣,有趣極了,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嘆著世界上的男人真的會生孩子好,還是該生氣這小戲子悶聲不吭地為他戴了一頂綠帽子好。

    他倒是沒什么被背叛的憤怒。

    畢竟他與阮昭沒有半分情誼,回到家以后把人休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若是沒懷孕,只是為了貪白家的錢假裝出來的,那就更不用顧忌了。

    一直到進入白府,他都是這么想的。

    及至他闖入那個緊閉大門的院子,嗅到一縷清香。

    “院里點了熏香?”不知道是什么香氣,勾得他喉嚨發癢。

    “老爺,夫人有孕,大夫說不能熏香。”侍女說道。

    白圭鴻點頭:“這倒是?!?br/>
    他一步步踏進去,推開那扇門,撩開簾子,看到了躺在床上,如同一張工筆畫似的人。

    那一瞬間,他簡直被鎮住了,站在那里動也不動,只知道去看床上的人。

    只見那床上的人眼波如水,眉眼似畫,雪造就似的,白生生地躺在那里,看得白圭鴻沒由來地臉熱。

    這是阮昭?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漂亮了?

    這面孔仿佛和他走的時候看到的無甚差別,但給他的感覺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