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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本身胃腸道就有不同程度的潰瘍,又由于攝入的刺激性食物導致了重度腸痙攣和胃出血的癥狀,需要住院觀察?!?br/>
    “可是他昨天基本上沒吃過東西啊?!迸嵫娴穆曇粲蛇h及近,朦朦朧朧,像是蒙著一層紗。

    “具體病因還是需要進一步檢測.......不過這么年輕腸胃就差成這樣的還是少見,平時一定得注意,而且他做過腸道手術,要盡量注意保暖,不要受涼淋雨否則會加重病情?!?br/>
    “他做過手術?”

    ……

    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逐漸清晰起來,容辛的意識仿佛在水中起起落落,他能感受到自己滾燙的呼吸噴在呼吸面罩上的沉重聲響,也能感覺到冰涼的針頭扎在他的手背上,腹部像是火燒一樣痛,將他再一次投入意識昏沉的黑暗。

    他仿佛置身于瓢潑大雨中,洶涌的河水咆哮著從腳下掠過,鐵索橋從中斷裂,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從他耳邊穿過,他向河水中墜落,電閃雷鳴近在咫尺,深淵張開血盆大口欲將他吞噬——

    逆光中,一只手穿透烏云密布的云層拉住了他,奪目的陽光驅散了濃云,雨幕退散漫天彩霞,裴焰緊緊攥住他的手,對他露出溫暖的笑意:“我喜歡你。”

    容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刺眼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那金黃色的光澤有一瞬間讓容辛恍惚以為自己仍在夢境,直到手上忽然傳來炙熱的溫度。

    “你醒了!”裴焰激動地聲音都變了,他雙眼熬得滿是紅血絲,緊緊抓著容辛的手,臉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幾乎有點扭曲,似乎是有點不敢確定,竟然抬手在他白皙的臉蛋上戳了一下。

    容辛:“……”

    裴焰立刻收獲了一道容辛標志性的“你找打嗎”的眼神攻擊,頓時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他昨晚在容辛床頭守了一夜。

    容辛的呼吸太弱了,有好幾次裴焰看著他比醫院的墻還白的臉色和幾乎毫無起伏的胸口,嚇得以為他過去了,幾乎每隔兩分鐘就要在容辛鼻子底下探一探,感覺有溫熱呼吸噴在自己的手指上才放下心來。

    裴焰的嘴角盡力向上,一疊聲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不知是不是容辛的錯覺,裴焰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立刻假裝檢查輸液管,似乎是刻意躲避開和他的對視,可他眼底那抹微紅卻還是來不及掩飾。

    他是在擔心我嗎。

    容辛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喉嚨有些酸澀的發緊,他之前還抱有僥幸,覺得裴焰說的那句喜歡只不過是被當時那種狀態逼出來的暫時精神錯亂,然而現在看來這種喜歡或許比自己想象中的程度還要深。

    裴焰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為什么喜歡,容辛其實很想問問他。但是腦海里總是卻忍不住回想起裴焰讓他自首時的畫面,容辛垂下睫毛,一句“喜歡”并不能改變什么,兩人之間天塹般的鴻溝依舊存在,那種隱約的類似悸動的情感只會在夢中出現,一旦放到現實中,只會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感覺好些了嗎?”裴焰下意識伸出手想摸摸容辛的額頭,卻看見容辛微微往后縮了一下。

    裴焰的手頓在了半空中,愣了一秒,不動聲色的放下了。

    “我想喝水。”容辛終于說出了他醒來之后的第一句話,也許是因為之前吐了血,他清潤的嗓音有點細微的沙啞,聽起來特別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