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焰拿著作業跑回博遠樓三層,繞到教室的后門的時候,老曾已經開講了,老教授那標志性的雄渾嗓音隔著門清晰了傳了過來:“所謂物權,就是……”
果然還是爆滿。
黑壓壓的人頭中,高奕那顆比別人都高出一截的后腦勺在中間某排支棱著,像一根鶴立雞群的電線桿。
裴焰趴在后門精準定位,趁著老曾扭頭寫板書的時候迅速推開后門溜了進去。
“哎!裴哥來了!”叢秋用余光看見裴焰,用胳膊肘懟高奕,高奕趕緊回頭沖著裴焰猛打手勢做口型,“裴哥!人太多了座位沒占??!”
裴焰動作一頓,這才發現他倆身邊的座位都坐了人。
老曾的課太火了,有的時候一座難求,還有人自帶小板凳坐臺階上,占座占不住是常有的事。
高奕雙手合十一臉抱歉,叢秋也哭喪著臉,用兩根手指給他做了個下跪的動作。
裴焰擺擺手示意他們沒事,他自己想辦法。
前排是沒戲了,后排……也都坐滿了,黑壓壓的一片腦袋,裴焰定格在過道中已經開始有點尷尬。
忽的,角落里的一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天無絕人之路,那里還有一個空位!
“今天我們來講這樣一個案例,2105年HY縣高仲民的案子,有沒有同學聽說過……”老曾回過頭來。
裴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教室另一頭,一屁股坐在了那個唯一的空座位上。
好險,沒被老曾看到。
其實老曾脾氣挺好,看到了也不會記他遲到,只不過會拿他開涮。裴焰臉皮雖厚如城墻,但是被全班同學哄笑還是實在有損他法學院一只草的光輝形象。
裴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把課本從包里拿出來,頗有種劫后余生的爽感,側頭對著坐在旁邊的沒來得及看清臉的同學低聲笑道:“哥們兒,剛才老師講什么了,筆記借我看……”
最后一個字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空氣一時變得非常安靜,只有遠處的老曾還在眉飛色舞的講著案例。
容辛漂亮的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深邃而淡漠,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圍的空氣好像驟降兩度,裴焰喉結滑動了一下,終于知道這個座位為什么沒人坐了。
據說之前院花被懟哭就是因為故意坐在容辛旁邊跟他曖昧的說了幾句話,當然具體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沒人知道,總之結果就是院花哭了一晚上,并且跟所有來安慰的姐妹哭訴容辛沒有心,而且之后見著容辛就繞道走。
然而作為靠著好人緣橫掃法學院的萬人迷,裴焰并不信這個邪,拄著腦袋沖容辛友好一笑:“Hi?!?br/>
容辛緩慢的將視線移到了裴焰拿著書的手上。他烏黑的睫毛放在男生里面幾乎算是過于長了,垂下來的時候裴焰都能看到陽光落在他下眼瞼上的陰影,皮膚在秋日陽光的照射下有種近乎透明的瓷白。
裴焰被他的視線一盯,緊實的手臂沒來由的一緊,汗毛根根豎了起來,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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