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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槐巷到了夜里,路上一片漆黑,偶爾竄出來一只野貓能嚇得人半死。

    那位阿姨在自家門口罵了很久,叢野在遠處親眼看到外賣小哥把下午飯給她送過來,真是夠喪心病狂的,也就剛才才離開。

    借著月光,叢野看到門外的一地狼藉,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垃圾了,還冒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味。

    院子里沒有燈光,估計她也是怕了,只好在里面裝死。

    叢野艱難避開散落的垃圾,低著頭用手機屏幕打燈找鎖孔,剛把鑰匙插進去,手握著門把手時一陣黏糊濕潤。

    “臥槽?”叢野立馬撤開手,頓時頭皮發麻。

    這他媽不是口水吧?

    他要自閉了,一臉嫌棄又火大地看看天又看看巷子路,那些積壓在胸口的一樁樁糟心事好像因為多了這一樁終于到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砰——”茍延殘喘多年的院門讓他給一腳踹開。

    他怒氣沖沖地走向院子里的洗手池,在嘩嘩的涼水下用力搓洗自己的左手,恨不得把那層皮也搓下來才好。

    眼淚水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掉了下來,他歪著腦袋在手臂上用力一擦,吸了吸鼻子,咬著下唇,臉繃得極冷,不過兩秒又憋不住側著臉猛咳了兩聲,眼淚水又冒出來,最后干脆捧著水往臉上潑。

    在水中稀釋后的眼淚順著鼻尖,順著唇珠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這輩子是來贖罪的。

    樓上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叢野合上微張的嘴,手掌捂著臉往下一抹,泛著冷意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剛才的崩潰無助。

    程秀梅似乎知道那女人在門口倒了垃圾,當她拿著掃帚簸箕經過自己身旁時,叢野問了句:“你不是不勾引有婦之夫嗎?”語氣平靜,像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騙我?!?br/>
    剛走沒兩步,叢野的聲音又響起,“你們這樣有意思嗎?離了吧?!?br/>
    程秀梅有一瞬間的哽咽,將手中的掃帚攥緊又松開,嗤笑了聲,“離了你養我嗎?”

    “他也沒養過你。”叢野的語速突然快了一些,他覺得很煩,明明兩個人就沒感情,還看對方不順眼,為什么不分開,為什么他和他爸要為他們腐爛惡臭的人生收拾爛攤子,要被那些本不該他們承受的惡意所牽連。

    “至少這里還有個不用交房租的地給我住?!彼袂楣训鼗亓司?。

    叢野覺得荒唐可笑,如果是他,他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每天住著都能做噩夢的房子繼續過著低賤的生活。

    但程秀梅不是他,他也不是程秀梅。

    叢偉明又是很晚才回來,一如既往喝了個爛醉,他似乎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老婆,醉醺醺地在走廊上一遍又一遍重復著:“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