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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與余澈目光交匯的一瞬間,他忽然有了釋然的感覺,單戀本就是裹了糖的苦澀,外面那層糖皮化開了,就只剩下苦了,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期待太多。

    “這件事是我不對,是我先動手打的他,我要向班長道歉,真心的?!钡狼覆贿^是臨時起意,是他進教室后充滿那些質疑的眼神和聲音,是大家對他視線的刻意回避,是他們默契的沉默,讓他感覺到孤立無援。

    在沒搞清楚前因后果的情況下,大家似乎一致的認為是他做錯了,他承認責任在自己,但他們的質疑和厭惡也該在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后才表現出來才對。

    叢野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不受待見,李愷告訴他,別覺得自己比別人差,可他覺得,在他們的眼中,他叢野就是不配。

    “余澈,對不起?!彼谒腥嗣媲暗拖骂^,他把姿態放到塵埃里,不是為了乞求大家對他改變看法或是余澈的原諒。

    錯了就是錯了,說出來,是因為他想活得坦蕩,他想把憋在心里的那一口悶氣吐出來,他想名正言順地安慰自己。

    看,你做到了,接下來不管別人會怎樣,你已經把你能做的都做了。

    臺下靜默了幾秒,就在叢野直起身正要下去時,忽然傳來了一個孤零零的掌聲,許蒙一臉懵地發現大家都整齊劃一地盯著自己,不自在地伸手往下扯了扯后衣擺,把屁股往椅子前挪了一點,中氣不足地冒了句:“他挺勇敢的,我鼓勵一下……”

    在學校這樣的地方,很難有人會對一個與自己沒什么瓜葛的人產生深沉或長久的厭惡。

    比起大人,學生總是更愿意去接受與包容。今天拳腳相加,不死不休,改天誰主動道個歉,回頭就能見面互相打招呼,過往都是云煙,沒有誰會揪著不放。

    更不要說他們只是看客,叢野做出的讓步,他們自然比當事人更容易接受。

    于是許蒙開了頭后,下面有不少人開始喊余澈,一聲接著一聲。

    “班長,說兩句唄?!?br/>
    “班長。”

    “班長?!?br/>
    ……

    或許是迫于同學的壓力,或許是真的原諒他了,叢野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哪一點原因,反正他站起來了。

    教室外已是一片漆黑,日光燈在玻璃窗上點亮了另一個世界,在那里,余澈稍顯拘謹地拎著筆支在桌上晃動,視線往這里匆匆看一眼又趕忙側開。

    他又低頭看著筆尖,不知道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是組織語言,亦或是后悔站起來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不自覺在心里吶喊。

    快說??!

    他們被莫名的氣氛帶入了急切的情緒中。

    當事人叢野卻心如止水,無論余澈說什么,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也不想去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