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殿內
劉熙走在胡椅上,廟堂內的諸多大佬站在他的面前,劉熙微瞇著雙眼,打量著面前的眾人,看上去,比前些時日要冷靜了許多,沒有那般的暴躁,不過,他越是如此冷漠的模樣,就越是讓群臣感到畏懼,滿寵,諸葛瑾,魏延,袁尚,張飛,荀彧等人低著頭,坐在天子的面前。
“盜墓者有兩個,其中一個喚作郭姿的已經自殺,他的家人已經被抓獲,有老母,一妻,兩個孩子,最大的那個不過八歲另外的一個,他原先是更卒,另外一個,也是更卒,喚作張宣,他只有一個老父,在罪犯被抓的第二天,便已經病逝?!?br/>
“我詢問過了,他們從更卒府出來,而更卒府卻沒有給與他們遣散費他們無法養活家里人,一個要養病重的父親,一個要養家里老少,故而鋌而走險,想要盜墓以獲取錢財”
袁尚講述著事情的起因,沒有什么漏缺的,聽袁尚講完,劉熙平靜的點了點頭,方才看向了諸葛瑾,溫和的問道“子瑜啊,更卒之中,大部分都是百姓服役,也有少部分,是直接征用的,他們沒有什么家產,一直都是在擔任更卒,按著孝憲皇帝所頒發的,到達五十之后,便由廟堂來為之養老,可是如此?”
諸葛瑾點了點頭。
“朕就是想著遣散了他們,會讓他們無以度日,所以特意吩咐了你,讓你好生安排這些更卒,給與他們能買耕地的錢,能夠堅持一段時日的糧食,還給與了他們免去一年稅賦的賞賜,可是如此???”,劉熙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格外的平靜,沒有半點的憤怒。
諸葛瑾再次點了點頭。
“那朕就好奇了,這些錢財與糧食哪里去了啊?”,劉熙疑惑的問道,諸葛瑾面色大變,急忙說道“陛下,錢財之事,并不是我所管轄的,這是少府撥款的我并不知道這些事情啊”,聽到諸葛瑾的解釋,劉熙點了點頭,問道“少府?。亢冒?,將劉巴叫進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氛圍,黃門很快就將劉巴帶到了天子的面前。
劉巴朝著天子大拜,站起身來,眼里還是有些疑惑,天子沒有言語,卻是一旁的荀彧低聲跟他問了什么,劉巴聽聞,渾身都是哆嗦了下來,朝著天子再次大拜,方才慌忙的說道“陛下啊,臣是如實按著陛下所吩咐的去做的,錢財糧食,我都分了下去,雒陽的遣散費,我是交予了雒陽令劉懿的?!?br/>
“是這樣啊,又到了雒陽令的手中,好啊,將劉懿帶過來?!?br/>
劉懿大大咧咧的到達厚德殿,可這一進去,就看到了正跪在地面上,低著頭的劉巴與諸葛瑾,心里頓時就知道出了事,有些不安的拜見了劉熙,劉熙問道“少府先前可曾給與你足夠的遣散費?更卒的遣散費?”
劉懿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說道“陛下,他的確是都給了,不過,錢財糧食,我已經交給了新上任的雒陽更卒府,讓雒陽縣尉去分發這些錢財與糧食”
劉熙忽然笑了起來,點著頭,說道“好啊,這么說起來,朕還得去找縣尉,縣尉說不得還是給了他的長史,最后啊,說不定就是長史家里養的一條耗子吃掉了這些糧食與錢財是吧?諸君都是無罪的,都是不知情的?”
“臣等不敢!”
眾人大拜,劉熙這才看向了袁尚,說道“將劉巴,諸葛瑾,劉懿拿下,朕給你十日,將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貪污之事,不可走脫了一人,朕要看看,是哪個碩鼠,一直在啃我大漢的根!!至于那個罪犯,明日推出去斬首,家人就放了罷”
袁尚大拜,直接叫來了繡衣使者,押著三人便離去了,無論是劉巴還是劉懿,都沒有開口爭辯,低著頭,默默的被袁尚所帶走,劉熙這才看向了荀彧,說道“尚書令留下,其余人都回去罷?!?,群臣告辭離去,唯獨荀彧,留了下來。
荀彧低著頭,面色也不是很好,劉熙知道,他與侍中令的關系不錯,如今侍中令尚且還在病榻上,荀彧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太好,“荀公啊,你說,這大漢愈發的強盛了,可這貪官污吏怎么卻是越來越多啊,他們的俸祿,朕一漲再漲,至于這方面的刑法,也是越來越重”
“朕將能夠做的事情都做了,可這貪官污吏,就是抓不干凈啊,那些山里的老名士,都說王公是咎由自取,你知道他們怎么說的?王公革新選官制度,改變了大漢對天下人的要求,從重德變成重才,這才滋生出了那么多的有才無德之人”
“如今的大漢,朕親眼所見,許久都未曾出現的忤逆,通奸,各種罪行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啊”
面對劉熙的疑惑,荀彧不假思索的說道“陛下,太平盛世,年輕人都不曾受過磨礪,論心境,自然是無法能與那些拼搏了一生求得活路的老人比較的,不過,臣以為,這些事情與王公是沒有太大關系的,主要還是卻缺乏了些教化?!?br/>
“教化?如何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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