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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郡,濮陽縣

    邢子昂率領一眾當地官吏,在縣城周圍徒步巡視,當然,他是在查看此處是否能作為寧州馳道的中轉點,濮陽算是中原發展最好的幾個縣城之一,地理優勢明顯,還擁有大量的人力,邢子昂不茍言笑,認真的查看著,而在他的身后,包括兗州刺史,東郡太守,濮陽縣令等一群人跟隨著,官吏們浩浩蕩蕩,邢子昂的名頭,在地方上還是很管用的。

    他多年待在尚書臺之中,多次前往各地實行政令,地方官吏們有不知朝中九卿的,卻沒有不知尚書令的,在這方面看來,太子的擔憂似乎是有些多余的,兗州刺史換做田淵,他先后做個青州,揚州,豫州等地的刺史,才能不錯,師從鄭玄,在任期間,也是多興農桑,多行屯田之事,而他與邢子昂的性子相差不多,都是少言寡語的,卻又好民事。

    太守喚作蔣干,貌不驚人,乃是熹平初年的考核生,先后擔任過三地之縣令,今年方才被調到東郡來擔任太守,比起田淵,此人的言語就多了一些,故而這一路上都是他在跟著邢子昂,告訴他這里的種種要事,例如戶籍數量,這幾年里征稅的變化,甚至連周圍的道路情況,他都是非常的熟悉,這讓邢子昂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這廝今年方才上任,卻對東郡這數年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當真不易。

    邢子昂在濮陽,白馬,頓丘等地巡視了六七日,方才確定了在這里的修建之事,修道與修馳道完全就是兩回事,修道路很容易,只要一個平坦的地面,能夠讓馬車通過,讓馬車上的人不至于被甩下來,這就足夠了,可是馳道不同,馳道是天子車架能夠通過才可以的,早在先秦,始皇帝便在全國內修建了十三條馳道,其中最為著名的則是有九條。

    有從以咸陽為中心,有東方大道,由咸陽出函谷關,沿大河經定陶,臨淄至成山角,有西北大道,由咸陽至臨洮,有三秦楚大道,由咸陽經武關,至于江陵,有川陜大道,由咸陽至巴蜀,有江南新道,南通蜀至桂林,有北方大道,由九原沿長城東行至冀州,以及直道等等,這些馳道,將整個天下連接起來,使得廟堂能夠直接管理天下各地,這也是為了施行郡縣制而做的準備之一。

    按照秦律,馳道在平坦之處,道寬五十步,隔三丈栽一樹,道兩旁用錐夯筑厚實,路中為專供天子出巡車行,當然,漢朝還是有些不同的,漢朝天子雖喜歡出皇宮,卻從不弄得聲勢浩大,天子車架巡游天下這在漢朝是不能輕易看到的,因為如此太耗損國力,早在孝文皇帝時期,他就根據大漢的情況,對原先的很多規矩做出了改變。

    在孝康皇帝的時期,天子想要在天下內修建馳道,而為了避免徭役過重,國力耗損太大,故而將道寬改成了十五步,栽樹不變,不設天子出行的御道,道路之高度,也稍有些降低,這樣的舉措,自然是為了在減少損耗的同時,修建更多的馳道,孝康皇帝時期,又新出現了六條馳道,在秦馳道的基礎上,進行了擴增,西北連接了張掖,南方連接了荊南,北方連接幽冀,青徐,這些馳道統稱為建寧馳道。

    邢子昂還是非常開心的,這里有蔣太守這樣的人在,制定路線之類,并不困難,蔣干對這里的地形都是了如指掌的,事情進行的很是順利,不過,邢子昂卻也有自己的擔憂,站在城頭上,遙望著濮陽的城外,蔣干站在他的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刺史早已離去了,調動徭役這些事,刺史也幫不上什么忙,項子昂忽然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邢公?大事要成,為何嘆息??”蔣干有些疑惑的問道。

    邢子昂搖著頭,說道:“我要新建這三條馳道,不過,這三條馳道,我并不想在原先馳道的根基上繼續修建,這里有你,我是非常滿意的,你對這里的地形,人情的了解,實在令我震驚,可是離開了此處,我就不知還能否遇到你這樣的能人了,唉,不知要耗費多少年,這馳道才能修建完成啊”,聽到邢子昂如此言語,蔣干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他竟思索了起來,有些遲疑。

    看著面前這身姿挺拔的老人,蔣干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邢子昂轉過身來,親切的拍了拍蔣干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很不錯,大漢還有你這般的年輕人,老夫甚是欣悅,假以時日,你定也能為國中九卿??!”,聽到邢子昂這樣的夸贊,蔣干臉色有些赤紅,有些羞愧,他想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邢公,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聽到蔣干的言語,邢子昂一愣,他問道:“何人??”

    “能幫邢公修建更多馳道的人?!?br/>
    邢子昂有些疑惑的跟著蔣干,走在濮陽的城內,兩人走了許久,漸漸來到了有些貧窮的城南,這里的房屋明顯的要矮小很多,周圍的百姓們,看到這兩個大官到來,都是有些慌張的行禮拜見,又匆匆離開,又轉過了幾個街,蔣干帶著邢子昂,來到了一處府邸面前,這府邸,也算不上是府邸罷,只不過是些柵欄圍起來的小屋罷了。

    蔣干站在門口,叫道:“學生蔣干,前來拜見大儃公??!”

    邢子昂沒有聽清,什么公??

    蔣干又叫了一聲,這時,才有一人從屋內走了出來,此人并不高大,也不過是中年,卻拄著拐杖,面色有些蒼白,看似是剛剛大病了一場,看到門外的蔣干,他笑了笑,說道:“是你啊,進來罷??!”,蔣干帶著邢子昂就走了進去,又行禮拜見,邢子昂還沒有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況,也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這人,那人看到邢子昂,卻行禮拜見,邢子昂連忙回禮。

    三人坐了下來,看著面前的蔣干,那人問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不清楚?”

    蔣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指著一旁的邢子昂,說道:“此人乃是中書令邢公前來此處,為修建馳道之事”,那人哦了一聲,點點頭,沒有言語,蔣干又介紹道:“邢公,這位乃是我濮陽內的奇人,喚作大儃都,此人對大漢境內的地形人情,都是格外的熟悉,關于兗州的諸多情況,我都是從他這里知曉的”,蔣干說著,邢子昂卻是有些呆愣。

    這一聽就是假名,怎么會有大這個姓氏呢?此人究竟是何人呢?

    邢子昂看著面前的大儃都,問道:“君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