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腦洞一則
某一天,高校研發的藥品出了事故,把一個孩子吃傻吃死了。發瘋的家長拿硫酸來要潑那個主導研發的教授,卻殃及了與這個項目無關的研究生……家長闖進實驗室那天,師兄下意識保護旁邊他喜歡的師弟,撲到了師弟身上,結果就是師弟只受了點輕傷很快好了,但師兄半邊臉毀容惹,還失明了!
師兄今年研三了,書快讀完了,雖然他身受重傷又失明根本做不了科研了但學校還是讓他畢業了畢竟本來就是學校產品害人,學校要為此承擔很大責任……師兄拿了學校賠款,但這一兩百萬又能換回他的眼睛和他本來光輝燦爛的前途嗎?根本不能……師兄原來是學校里高大帥氣的才子,現在人殘廢了還毀容了,以前愛慕他的男男女女和他聯系越來越少……只有師弟經常來他的出租屋里照顧他……
其實師兄雖然喜歡師弟,但他又有點看不起師弟,師兄是個小鎮做題家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考上名校全家人指望他出息了養家那種,而師弟,emmmm……師弟媽媽是臺灣人,他小時候隨爸爸入了內地戶籍,但小學時爸媽看他成績太爛又一通騷操作小學就看出兒子成績爛了!給他整回了港澳臺戶籍低分來內地上學水文憑……本科的時候師弟就經常跟不上學校學習進度惹,靠一些膚白貌美在學校棒球社團抱師兄大腿讓師兄教他做作業……這人還能考上研究生師兄根本沒想到就是說……然后讀研的時候也是一樣很爛……
總之師弟上學的狀態基本就是這樣的:??→??→??→??“師兄教我教我教我教我??????”
因為師兄內心有點看不起師弟,他下意識覺得品學兼優的自己高師弟這個花瓶美人一等,就是那種,原耽里那種有點大男子主義的精英攻看廢物美人受的感覺,所以師弟一開始來照顧他他還很感動,但漸漸地他就越來越反感,就是那種,從前處處依賴你的人反而變成你的依賴了,從某一次在醫院師弟看護士不在就主動幫他接尿開始,師兄就感覺很反感……因為接尿這種私密又羞恥的事讓非醫護人員來做本來就讓人覺得好惡心好反感……
他出院后也剛好畢業了,因為雙眼失明且毀容找不到工作,只能拿著學校的賠償款在外面租房子住——其實學校賠的錢夠他在城中村買個小房了,但他還是租房,為什么呢,因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就是廢了,找不到工作了,但家里還有年老的父母,還有才讀小學的弟弟妹妹,他怎么能拿這筆錢來安頓自己的后半生啊,他要考慮家人啊!他把幾乎所有錢都寄了回去,只留幾萬塊給自己……然后他每天生活就特別頹廢落魄,有時候躺在出租屋的床上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只有師弟來看他的時候他才會收拾一下自己做做樣子不想在師弟面前丟了面子……
師弟隔天來的,一次帶兩天的伙食過來給他,都是他自己親自下廚弄的,他就每天背著個裝滿各種便當的小書包過來照顧師兄,天天逃課就是?小組研討也敢翹,導師拿他也沒辦法畢竟學校對他這種港澳臺學生的要求就是,不臺獨就得了!
他每次走前都用那種很嗲的臺灣腔跟師兄說師兄你要記得吃完我給你做的便當哦,但其實師兄轉身就倒掉了,因為他覺得很屈辱,他很討厭這種被人當作廢人照顧的感覺,而且他知道師弟只是出于愧疚來照顧他而已,師弟根本不喜歡他,他怎么能忍受被自己的單相思對象施舍憐憫的感覺……于是某一天,師兄終于忍無可忍,他搬走了,回老家去了……在老家,他靠小鎮公務員的父母找到了一個勉強能糊口的工作……其實父母都很心疼他,不想讓他去工作了,但兒子心高氣傲不愿在家里蹲啃老,執意要工作……
可這份廠里辦公室打雜的工作,中專生都能干,他的同事全是一群中專生,甚至有那種小學畢業的阿叔阿姨……他以前去大公司實習的時候,同事都是名校碩博,是海歸……在這里,他感覺惡心極了,從未跟人提起他是某大學大學生——他的學校多么優秀,可這群人連他的學校名字都沒聽過……因為這些人的世界里沒有高考,沒有讀大學的概念。說出來有什么用呢?別人問他是不是讀過書,他就隨口糊弄,讀過,但沒什么用。所以其他同事紛紛以為他也就是讀個中專罷了。
害怕回家面對用抑制不住的悲傷語氣關懷他的父母,害怕回家聽到弟弟妹妹看到他毀容的那半張臉時感到害怕而怯懦小聲的“哥哥”,他搬出去住了,住在比研究生畢業那一年更糟糕的小鎮出租屋里。
幸好,漸漸地,他就看開了。
他在電子廠附近的公園漫無目的散步時碰到了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一個啞巴。很快,這個啞巴和他成了朋友。這個啞巴又在他手心寫字,說自己喜歡他。啞巴只是不會說話,但啞巴不瞎啊,他竟然會愛上毀容的自己?師兄震愕感動之下接受了啞巴——他不敢面對家境富裕天真美麗的師弟,但在同為殘疾人的啞巴面前,他感覺自己又找回了尊嚴。他有多愛這個啞巴?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說是愛,不如是從這個人身上尋求情緒價值……
啞巴人很好,很溫柔很開朗,整一個小太陽,漸漸地,師兄真心愛上了對方,覺得自己終于敢重新開始生活了……情人節前一天,他給啞巴發了很長一段語音轉換的文字,大意就是說了自己從前的生活,提起了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師弟,又說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他決定放下過去,忘記以前喜歡過的人,和啞巴重新開始,然后打算明天約啞巴去吃飯……然而,正當他決定重新面對生活的時候,變故在這一天降臨了。
他是個瞎子,他的世界一片漆黑,他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看不到自己家里有人。
在他發送完那段語音轉換的文字,準備睡覺的時候,感到床的另一半傳來陌生人體的溫度。
他嚇了一跳——這里有人!
師兄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一個意圖不明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他強忍住對漆黑中的陌生人的恐懼,假裝自己起床喝水,直奔廚房拿起刀……這時候,腳步聲也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他抄著刀,趁陌生人沒過來之前直奔家門,但家門竟然被反鎖了,鑰匙也不在地毯下,正在此時,他背后傳來一陣人拿著鑰匙搖晃的聲音……那個人拿了鑰匙!這個人就像貓逗老鼠,獵人逗獵物那樣,一步步走過來……師兄拿著刀亂揮自衛,但一個失明的瞎子有刀又比得過敏捷的健全人嗎?
他心中絕望無比,這個人想干什么,他在這里多久了,難道他從之前開始就一直在這里……?天哪,自己有可能每天都在和一個陌生人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陌生人開始往回走,不知道走到哪個房間去了。
鑰匙不在,他開不了門,他被迫和這個不知藏身何處不知來意的陌生人同處一室。他戰戰兢兢地舉著刀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高聲威脅陌生人——當然,這毫無用處,他被陌生人從背后一棍敲暈了。
用那根棒球棒。他大學在棒球社時的那根棒球棒,他忘不了大學時意氣風發的過去,唯一留下來懷念的大學時代的東西……在某一次比賽大勝的慶功宴上,當棒球社經理的師弟醉醺醺地在那根球棒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說,師兄的今天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他可是每天都去幫師兄跑腿買飲料哦……暈倒時,他想起了那些遙遠的過去,那些回憶,那么燦爛,又那么可悲,像沾滿污泥的萬花筒內部……在徹底暈過去前,他好像又聽到了師弟的聲音……真可憐,即使是暈厥前聽見幻聽,也是來自自己最不愿面對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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