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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大學的校園里路燈昏黃,樹已枯了大半,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子倔強地抱著枝頭。虬曲的樹枝在在燈光中撒下鬼爪般的影子。偶有冷風吹過卷起片片落葉,鬼爪也隨之微微顫動,好像在水泥地面上摩擦著爪牙。

    忽然,樹影如同觸電一般一陣猛烈的顫動,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從燈光無法涉及的陰影中小心翼翼地鉆了出來。此人金發碧眼,鼻梁高挺,穿著一身質地考究的定制西服,但樣子卻相當的狼狽。頭發東一縷西一縷好像一坨軟趴趴的意大利面,略顯消瘦的臉上沾著明顯的泥污,西服后背破了一個大口子,身前的扣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襯衫的下擺一邊塞在褲子里,一邊卻邋遢地垂在外面,整個人好像剛剛被扔進泥地里上下翻滾著搓了好幾遍一樣。

    但饒是如此,他的一舉一動仍是風度翩翩,一舉手,一投足,總是帶著一種儀式感十足的精確和克制。碧藍的眼睛機敏地四下一掃,他看著一旁文史樓里那間依然燈火通明的研究室微微松了口氣。

    研究室里,喬治·勞倫斯博士正在伏案研究,作為一名交流學者,雖然身上另有一重秘密使命,但是他也不肯放過這么好的研究機會。即使當今世界學術開放學術交流已經成為浩浩湯湯的大潮流,但是依然有許多珍貴的研究資料養在深閨人未識,能夠直接調閱研究的機會可不多。

    啪嗒一聲輕響,研究室朝外的窗戶瞬間開啟又驟然關閉,狼狽不堪的奈爾·史廷加爾悄然出現在喬治·勞倫斯博士的桌邊。

    “奈爾,只有小偷才走窗戶?!眴讨巍趥愃共挥每匆仓纴碚呤钦l,他試著把目光從手中的文獻上抽離,可是努力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成功。

    “喬治,我也不想走窗戶,可是樓下的門已經關了。打擾那位門衛先生的好夢可不是件好事?!蹦螤枴な吠⒓訝栒f道。

    喬治·勞倫斯終于放下手中的研究資料,抬眼看了桌旁的年輕人一眼,不禁吃驚地問道“奈爾。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慈善酒會上出事了嗎?”

    “請坐。坐下再說吧。要喝杯咖啡嗎?”喬治·勞倫斯起身去拿杯子。

    “謝謝。”奈爾·史廷加爾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坐下,苦澀的黑色飲料將熱量與精力注入這具疲憊的身軀,他終于放松了下來。

    “告訴我,發生了什么?是什么讓我們的奈爾這么狼狽?”喬治·勞倫斯微笑著喝了口咖啡。

    “非常復雜,讓我想一想該從什么地方說起?!蹦螤枴な吠⒓訝栍趾攘丝诳Х?,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己在慈善酒會上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喬治·勞倫斯眉毛一挑,“這么說來,關注這個異端邪教的人不止我們一方,而且實力非常強大?!?br/>
    “我本來打算繼續觀察下去,盡管我知道那位銀發少女已經注意到了我。但是燈滅的時候,驟然出現的另一個人讓我察覺到了一些微小的痕跡,我終于知道之前不時出現的奇怪感覺原來不是錯覺,我一直被人跟蹤?!?br/>
    “所以你決定立刻趁著混亂離開酒會?”

    “很明顯,無論哪一方的實力都在我之上,繼續留在那里很危險?!?br/>
    “真的嗎?”喬治·勞倫斯玩味地一笑。

    奈爾·史廷加爾笑著聳了聳肩,“我發誓我沒有騙你,這的確是一個原因。但是我必須承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讓我離開酒會,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過來跟蹤那個跟蹤我的人?!?br/>
    “所以,這就是結果?”喬治勞倫斯的目光上下掃了掃奈爾·史廷加爾的一身狼狽。

    奈爾·史廷加爾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把臉埋在咖啡的熱氣之中又喝了一大口,這才說道“這可不能怪我,那個家伙非常強大,而且奇怪的是,他好像對我們非常了解。我很快又變成了被跟蹤者,上帝保佑,我好不容易才能甩掉他回來喝你這杯咖啡。”

    “那么,跟蹤你的是誰?”喬治·勞倫斯問道。

    “被追捕的羊有能力去數狼有幾顆牙齒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br/>
    “這不奇怪,涉及正典,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喬治·勞倫斯正色道“你應該適應這種情況,你做的不能算錯,但是你沒有得到任何成果。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因此羞于向佛洛登伯格教授交代。即使是要做出一些適當的犧牲,我也一定會拔一根狼牙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