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終于收尾,以鮮卑軍失敗而暫時落下帷幕。
天邊晚霞褪盡,暮色四合里有夜鴉的哀叫在山谷里凄惻回響……
面對一地的狼藉,馬騰和南單于會心而笑。
多少時日以來,這是漢軍的唯一一場勝仗,事實證明鮮卑并不是戰無不勝的神話。
可是,馬騰眼底的擔憂卻濃烈如墨。
方才聽南單于說來,他們二人已經見罪于夏育,以夏育的秉性,豈能輕易放過自己?
勢必也得趕緊向朝廷上疏陳情,免得朝堂之上被夏育一面之詞所蠱惑,自己受點委屈沒什么,可不能讓西涼軍將士們跟著受到問責。
“馬將軍可是在擔心夏育等人刁難?”南單于看出了馬騰臉上的憂色。
馬騰淡淡一笑,自嘲道:“夏將軍是大軍主帥,我馬騰不過是他座下將校,他若存心刁難我能如何?”
南單于粗豪,義憤填膺道:“他算什么主帥?不過一介玩弄權術的小人。今日不單是馬將軍你得罪了他,擅自用兵我也有份,他要參奏就算我一個。即便被朝廷治罪,也好過當縮頭烏龜。你看”
南單于指著清理戰場的兵士們說:“將士們打了勝仗多開心??!我便覺得這頭上的天都亮堂起來了?!?br/>
馬騰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情,一場勝仗令心頭陰霾盡除,可是他們在這里浴血奮戰,還要擔心被人告黑狀,想來還真是心寒。
事已至此,見招拆招吧,諒他夏育還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馬騰微笑著看雀躍的兵士檢點戰利品,對南單于道“單于說得對,咱們是武將,天生就是以沙場克敵制勝為己任怕那些魑魅魍魎做什么?只是,單于怎么知道我軍在這里伏擊鮮卑的?”
南單于哈哈一笑,爽朗道:“我與那臧旻當著夏育的面吵了架,一氣之下帶人出來,本想去打個獵疏散疏散,卻無意中發現了將軍你的行軍痕跡,就一路跟了過來。
遠遠看到你在峽谷里設伏,我便迂回到了山谷那端,想著給鮮卑軍一記關門打狗,結果還是被他們給突圍走了。
早知如此,我就該把所有兵將都帶來,軻比能今日能不能活著逃出這道峽谷可就不一定了?!?br/>
馬騰贊賞地看著南單于,正如他所說,今日如果漢軍再多一些兵馬,管叫軻比能有來無回??上?,除了自己的西涼兵,和南單于的匈奴兵,漢軍之中竟然再也沒有可以堪當重任的兵將了。
也許田晏勉強算一個,可他心思沉重,一心只為自己的官位算計,并不是一個能夠長久相處的人。反而是眼前這個爽直的匈奴首領,與自己頗有心性相同之處,倒還可以引為知交。
看著南單于,馬騰難免就想到了碩克,同樣是匈奴王族,同樣與自己意氣相投,一直被視為異族的這些人卻比夏育、田晏之流更值得交往。
馬騰搖頭苦笑,下令整軍回營,也許還有一場硬仗在等著他呢!
果然,馬騰和南單于并轡行來,大營外早有夏育等人在等著他們。
天已盡黑,軍中燈火通明,夏育高高坐在帥椅上,兩邊是嚴陣以待的捆綁手,手里拿著繩索棍棒之物,顯然想將他二人軍法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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