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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時分,烏嶺十八寨的所有寨主們都來拜見馬騰。

    曲江哭喪著臉聽馬騰和其中幾位熟識的寨主攀談,他竟然不知道這位都護大將軍還在烏嶺待過不少的時間,更沒有留意過馬騰這個名字在西涼府引起的轟動。

    也難怪曲江不知道,以前他只是野狼寨一個普通的山民,每天只知道上山挖藥材,交給寨里專門收購的人換些銀錢。但他習得一身功夫卻是沒有人能比過的,上一任寨主索哈死后,他們野狼寨好幾個月沒有寨主,長老組織了公選,才把他選出來繼任了寨主。而他當上寨主還沒多久,寨里大小的事仍然由長老在背后操持,比起以前天明就進山挖藥材的日子,當了寨主就是不一樣,曲江頂著寨主的名頭過起了閑散頭領的生活。

    至于寨里那些繁瑣的事務,有長老在他才懶得打理,現在的生活吃喝不愁,沒事練練武樂得逍遙自在。直到大頭領暴病而亡,烏嶺風云突變,曲江才慢慢接觸到了核心的大事。比如長老聯合其他寨主,趕走了即將接任烏嶺大頭領的大小姐;比如說有人提出野狼寨的曲江可以做大頭領;又比如說鹿鳴寨主蔣平已經取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曲江悶悶的,想起曾見過一次的大小姐,那個讓他驚為天人的絕美女子,便覺得必須要為這個位子爭一爭。倘若能當上烏嶺十八寨大頭領,他就可以去找她回來,然后娶了她,不必再夜夜空夢里幻想她的美好。

    誰也不知道,碌碌無為的野狼寨寨主竟然有這樣一個遠大的理想。

    最近正是烏嶺為爭那個高位最白熱化的階段,蔣平那廝一直看不起他,笑話他是粗陋莽夫,那就只能在決斗場上一較高下了。日子就定在三天后的云崖寨舉行,到時候定要打的那自命風流的蔣平再也不敢鄙視他。

    曲江磨刀霍霍,在期待決斗快點到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來了西涼府的都護,從他們的談話里才知道,這位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都護大人,是曾經孤身臥底,槍挑前都護收服幾十萬西涼軍而名聲斐然的馬騰,且與故去的大頭領交情匪淺。

    “這么要緊的當口,西涼府派他來按察烏嶺事務,莫非是得著了什么情報要來干預新頭領選拔嗎?”曲江自顧在心里默默地計較,感覺到小腿上一痛,偏頭卻見長老凌厲的剜了他一眼,并向他努嘴示意。

    他急忙收起自己的天馬行空,順著長老指示的方向看,只見滿屋的人都在盯著他,剛才想的有點專注,沒聽到他們談了些什么,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起身訕訕道:“諸位恕罪,剛剛有些跑神?!?br/>
    馬騰無所謂的擺擺手,淺笑道:“曲江寨主想什么呢,以至于連喊幾聲你都沒有醒神?”

    “八成是在想娶媳婦的事了吧?曲江寨主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媳婦生娃娃?!币粋€面皮白凈,略略還有些孱弱的男子譏笑道。

    這位就是鹿鳴寨的寨主蔣平,也是功夫了得的青年勇士,并且頗讀了些詩書,對曲江這樣只懂舞刀弄槍的武夫向來嗤之以鼻。這次爭奪大頭領的位子,最后會在他和曲江之間選優勝出,蔣平更是看曲江不順眼,逮著機會怎么能不好好奚落他一番。

    曲江氣咻咻地瞪著蔣平:“別以為在你的鹿鳴寨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樣,三日后有你哭的時候。”

    蔣平呵呵一笑,滿臉不屑:“今日都護大人在我寨子里作客,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沒得自降身份?!?br/>
    曲江又要發作,卻被身側的長老攔住,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抓,眼風凜冽臉上卻謙恭道:“寨主稍安勿躁,今日都護大人是貴客,不可慢待。”

    曲江瞪了眼蔣平忍下性子對長老順從道:“正是?!?br/>
    轉而又對馬騰一抱拳:“都護大人恕罪?!?br/>
    馬騰壓了壓手,讓眾人都坐下,方才笑呵呵的看了眼曲江,目光又從蔣平臉上掃過,開口道:“適才聽諸位寨主說,二位是新頭領的待選人,三天后便要角逐。蔣寨主剛已經陳情,以后他若當了大頭領會帶著烏嶺十八寨過上更好的日子。所以,本將軍向曲江寨主問一問,你有什么抱負,或者說,你當上大頭領后能給烏嶺十八寨帶來什么?”

    眾人一陣哂笑,曲江剛才的愣神實在出格,看他傻笑著出神,腦子里還真就未必不是蔣平說的那樣,正幻想著什么不雅的事情。真是想不通,野狼寨怎么會選了這么一位憨蠢的寨主?

    曲江漲紅了臉,吶吶地無言以對。什么抱負?不外乎就是娶妻生子,小日子和樂,除此之外,還能扯出什么大天來?他又不是蔣平,慣會文縐縐的整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搏人好感。不過,當著都護和所有寨主的面,這樣的小心思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便只能任由他們笑話罷了,難道還要把他肖想大小姐的事抖出來不成?他又不傻。氐人直性子,才不像蔣平那樣兩面三刀的會抽花花腸子。

    其實,蔣平看不起他,曲江更看不上羌人蔣平,這不單單是兩人個人之間的矛盾,長期以來兩個寨子的恩怨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